如果把时间倒退回去。
当赖活再和白桦说什么所谓的“惩罚”，她发誓，自己一定会立刻揪出它的实体，把它打的六亲不认。
但她已经错失良机了。
不可名状的雾气绑架着她，反而让白桦冷静下来。
如果以时间作为一个轴，那么自己就是轴上不该出现的错误。
时间想抹杀自己，原因是自己扰动了当下的时间。
也就是说，自己已经拨动了一些人的命轨。
那么就解释的通了。
为什么这一次圣城召唤他们前往，还有容采和七日变的提前相遇。
时间在试图修正轨道。
如果白千会的人生以死亡终结，那么自己的存在就是往后推迟死亡的度量。
白桦咬着指甲，忍受着前家主被撕裂的痛苦。
她看着红叶撕心裂肺的哭叫，前家主赴死的决绝，骤然意识到这就是先祖和沱汜之间裂痕的延续。
如果沱汜是时间的错误，那么抹杀错误的必然是红叶家主。
毛骨悚然之感从脊背向上爬。
如果再往前推，龙族最后一只龙的消亡是时间轴上既定的结局。
但是山脉移涌带加上龙的死亡，使龙的宝藏困在了沱汜身上。
加上沱汜已始鳞片化，这就表明，只要她向龙的方向更近一步，那么她的死就是必然且不可逆转的。
疼痛已经开始让白桦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，她牙齿格格打战，已经咬不住指甲了。
“次啦——”
赖活双手插进不可名状的烟雾，反手撕开一个口子。
他的脚步摇摇欲坠，如果白桦清醒，就能看到白袍上全是被蓝紫烟雾腐蚀出的孔洞。
赖活蹲在白桦身前，面无表情的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右眼，扎进眼窝，扣出自己的眼珠。
没有想象中的血肉黏连，只是一颗纯黑的珠子。
赖活捏开她的嘴，草草伸出手指扩张，迅速将珠子塞进去。
眼看白桦又要咬舌，他只能放下捂着右眼的手，眼疾手快的将手指弯曲，塞进去抵着白桦的上颚。
“妈的，”他被咬的轻骂“搞不明白了，我自己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吗？”
“白千会的值怎么就上不去，这让我怎么回去，嘶——”
赖活有点熬不住，捏着白桦的脸，将手抽出来。
他回头确保那段悲惨的循环已经结束，摆烂似的坐下来，用触手将白桦温和的推出迷雾。
赖活看着她的消失，颤抖着解下白袍。
“啧，”他看着腹部的漩涡状的蓝紫空洞，有些忧愁的托腮“这可怎么办呢——”
白桦是被颠醒的。
白千会背着她走在山路上，小路崎岖。
白桦精神上才从攻击中脱离，已经没有多少精力说话了。
她看着白桦黑黢黢的头发，心中安定，很快就眼皮打架，准备睡过去。
白千会感觉到了白桦的动静，也没有直接问询。
刚刚见到她时，白桦的精神状态明显处于被攻击的状态，游走在崩溃的边缘。
白千会有些自责。
他认为精神攻击在魔法本源的中相当罕见，因此从来没有教过白桦如何构筑精神防御。
然后，顺着痕迹找过来，她已经陷入被精神攻击的昏迷状态，并且以尴尬的状态展现出来。
白千会用外衣将白桦的腰围起来。
他感觉这小孩就是集倒霉之大成，什么坏事都是绕着她转。
当时就该否掉她，在教会总比议会轻松点。
他把白桦往上托了托。
“红叶……”白桦想起一件事，声音低低的“她的现在的丈夫叫什么？”
白千会思索片刻：“忘了，好像是什么阿四？蛮随意的。”
白桦伸出无力的手扒拉白千会，拔高声音：“是沱汜，他是沱汜。”
她下一刻就萎靡起来：“快去帮帮她……”
白千会没有理会一个精神受到攻击的受害者，只是糊弄着安慰：“嗯嗯，送你回去我就去。”
沱汜掀起衣袖，看着缓慢延展的鳞片，漫不经心道：“红叶，鳞片长出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红叶看着月色，缓缓抽出惊雷木。
“唰——”科尔温一个没刹住，有点狼狈的滚到二人脚下。
红叶立刻收回惊雷木，和沱汜警惕的看着她。
“你来干什么？”红叶受到惊吓，由于心虚，语气不自觉的拔高。
“我散步，”科尔温面不改色“走到这了。”
“前哥夫，”沱汜嬉笑者搂过红叶——这个没有串通，红叶下意识缩了缩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。”
沱汜把红叶搂到自己胸前：“我要和飘飘一起过日子了，你还是回避一下？”
“等一下……”科尔温搓了搓手，他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借口处处透着拙劣。
“千禾睡不着，”他咳了一声“她在找你。”
搂紧红叶的沱汜立刻感受到红叶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。
她急忙按着紧张的红叶，警惕她由于冲动放弃计划。
红叶沉默着推开沱汜。
“你没有告诉她，”她缓缓抽出惊雷木“要学会自己睡觉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千禾已经不是我的女儿了。”
红叶横刀：“她要学会长大了。”
她瞪大大眼睛，额前青筋暴起，惊雷一闪，电闪雷鸣。
科尔温匆忙拉起风盾格挡，不过一秒，立刻被惊雷木带出的风压碾碎。
红叶站在高处，冷眼看着科尔温抱头滚下山去。
白千会一怔，确定是脚底的大地发出振动，连忙回首看着惊雷乍起之处。
“科尔温——”雷光照亮红叶惨白的脸颊“带好你的女儿，离十三城远点——”
沱汜看着被劈开的空间，先是一愣，旋即狂笑起来。
“你果然强了很多——”沱汜瞪大眼睛，瞳孔立刻拉长变细。
她顺势一拳打下，试图直接顺着红叶的落刀处，劈开整个主城的山脉。
红叶直接出刀，斩下沱汜的龙爪。
“我从来没有允许你毁坏十三城的一草一木。”惊雷木抵着沱汜的咽喉，红叶脚踩沱汜胸口，垂眼看她。
“你要快一点……”沱汜甩了甩尾巴，用新生的手攥住红叶的脚踝。
她用钻出的龙角蹭了蹭红叶的小腿，咧嘴一笑，露出尖利的牙。
“我快要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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